他心里暗暗高兴,毕竟国军没了子弹,他们的人好对付。但他仍隐隐地担忧,林居安还有子弹,尽管不会太多,仍对他们构成很大的威胁!
士兵继续往前走。
眼前的泥路看上去只是有点泥泞,踩上去才发觉其实很滑,稍一不留神就会摔下两边的池子。国军士兵均拿步枪当拐杖,扎在地上,慢慢行走。林丰义和孙亮没有枪,两人手牵着手,脚趾扎进软泥里,小心翼翼地行走。林丰义想给自己人做些记号,提醒他们顶上有蛇,两边池子的水具有强酸性,却苦于没机会。后来,他又觉得,这里做不做记号无关紧要,顶上的蛇不是毒蛇,咬到不会致命。池子里已经有毒蛇的尸骨,自己人应该知道里面的水非同寻常。
所有人均提心吊胆地走着,不发出一声声响,生怕惊动顶上的水蛇。短暂的安静过后,水蛇此刻缠着藤条,悠然地滑来滑去。
走到泥路中间,孙亮突然轻轻地捏了一下林丰义,林丰义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孙亮看了一眼地面,又看看他。林丰义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就这时,孙亮突然哎呀一声惊叫,跌坐到地面上。林丰义吓了一条,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不放。他很纳闷,孙亮明明走得稳稳当当的,怎么突然滑倒?迅即,他明白过来,孙亮是假装滑倒的。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头顶传来窸窸窣窣声,一条条水蛇垂挂下来,滋滋地吐着信子。水蛇虽然没毒,但它们的模样并不讨人喜欢。士兵望着如此多的而又令人作呕的家伙,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一声。
突然,一条粗大的水蛇仿佛离弦之箭刺向一士兵,那士兵吓得大叫,举起步枪将水蛇扫进池子里。他用力过猛,身子一倾,欲倒向池子。身后一士兵死死地抓住他,他才幸免掉进池子,被强酸腐蚀。顶上的蛇群受到惊吓,再次雨点般袭来。
林居安连开两枪,击毙袭击他的两条大水蛇,大声命令道:“蛇没有毒,别管它们,继续前进!”
士兵用手遮挡着脸,顶着水蛇的攻击,继续前进。林丰义这才明白,孙亮有意假摔,引来水蛇攻击国军士兵,使之受到惊吓掉进池子,或引林居安开枪,浪费他的子弹。
士兵走完泥路,到达对面的空地,每个人身上均伤痕累累,狼狈不堪。林丰义和孙亮也不例外。林丰义脸颊被咬到,肿起一大块,好像口里含着糖块。
林居安走到孙亮面前,狠狠地闪了他几耳光,拔枪指着他:“你有意摔倒的,是不是?”
孙亮使劲地摇头:“不是啊,团长,那路实在太滑,我又没什么拄着走,一不小心就滑倒了!”
林丰义走过去,说:“是啊,团长,真是这样的。我当时牵着他,还差点被他甩到池子里了呢。我这兄弟胆小,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团长,您就饶了了他吧!”
“饶了他?”林居安冷笑一声,手指按在扳机上。
林丰义脸色大变,哀求道:“团长,求求您放过我兄弟吧,他真不是有意的!”
林居安不理他,慢慢用力按着扳机。林丰义不敢再看下去,痛苦地闭上双眼。好一会儿,枪没有枪,他睁开眼睛,林居安收起枪说:“我不是残暴无情之人,先留着你这条命,下不为例!”
林丰义和孙亮慌忙向他道谢。
藏宝图上,进入鱼嘴画的是蛇,泥路顶上有蛇,显然,过了泥路仅是过了“蛇”这一关。接下来的是“泥鳅”,“泥鳅”到底有什么机关、玄机?
过了泥路拐过一个弯,正对面是一面巨大的石壁。石壁凹凸不平,上面大约有二十几个仅容一人进入的小洞口。乍一看,这面墙壁仿佛一个巨大的马蜂窝。左右两边也是凹凸不平的石壁,却没有洞口。顶上也是石壁,没有缝隙。许是潮湿的缘故,外表沾满水珠,偶尔滴下几滴。三面都没有通道,除了正面石壁上的小洞,已经无路可走了。
林居安拿着手电筒仔细查看了左右两边和正对面的石壁,看看是否有什么机关可以打开一条通道,结果什么都没发现。
他走到正面石壁前小心翼翼地拿手电筒往几个洞口里照,每个洞均有好几米深,有的末端向左拐,有的则右拐。
一士兵说:“团长,咱们无路可走了,该不会是咱们走错地方了吧?或者,藏宝图画错了?”
林居安拿出藏宝图,看了看,紧皱着眉头说:“蛇之后是泥鳅,刚刚走过的是泥路,泥路上方有蛇。泥鳅、泥鳅……这到底什么意思?”
猛然间,他大声自语道:“哦,对了,泥鳅爱往泥里钻。”
他收起藏宝图,扫视了一下众人,说:“咱们得从这些洞里钻过去。”
一士兵怯怯地说:“这些洞这么小,又很长,里面会不会有机关、陷阱什么的?”
林居安点点头,低头皱眉,来回踱着步。
他突然在林丰义面前停住脚步,说:“你先爬进去看看!”
林丰义心咯噔一下,洞那么狭小,万一有机关,他想躲都躲不掉,只能乖乖送死。即便地洞没有机关,地洞那一头呢?谁能保证没有机关?爬进去显然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