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谁又能真正不在意任何事情呢,除非他的心中有让他,倘若那件事暴露出来,届时烟生又会如何,却难以想象了。
而那是水苔至今为止,从不曾了解过的区域。
水苔皱眉看了雀奴一眼,雀奴便立刻闭嘴了,而后水苔才压着不耐烦,警告烟生道
“无论如何,杀这个人不是我们的目的,帮助你是因为对同门的规矩,擅自与外人结交是阁中大忌,你最好有一个真正能保命的理由,而不是这种拙劣的掩饰。”
说完之后,水苔便引出一道气劲,将烟生跌落地上的面具挑回去他手中。
而后,她两三步间引入林叶之中,雀奴朝烟生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才不甘心的跟在水苔身后离开了。
二人离开之后,此间世界,又变得幽深寂寥。
烟生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垂眸低头下去,似乎若有所思,又或者仅仅是放空而已。
他身姿修长纤细,孤零零站在山林之中,如一支青竹,如一束花枝。
是如此的脆弱无力。
白尽欢实在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李藏名,嗯,他自然知晓李藏名这段时间,也来了缕春,但是他并没有想过,李藏名会出现在这里,对何方寻动手。
这不是他所知晓的剧情,但他大概能猜出来原因,尽管猜测起来总觉得好像是有那么一些自以为是,但李藏名出手的唯一可能,似乎真正是因为何处寻来杀自己了。
白尽欢一步步的走到了他的身侧,又从李藏名的身前经过,一步步的几步往前行走。
他走出七八步的时候,李藏名仍然手握面具,站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似乎他只是路过,二人从不认识一般。
白尽欢只好停下脚步,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回过头看向他,说道
“我还以为,你停下来是为了等我,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烟生——该说是改头换面的李藏名这才抬起头看向他,却仍然是沉默不语。
“无话可说么。”
白尽欢走回去了他的面前,看着眼前沉默寡言的少年,一时也有些难以言喻的感慨。
一两年的时间,眼前之人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从前的所有依仗与引以为傲的东西已经全都没有,而每日都是逼命时刻,也让他没时间去伤感怀念,日复一日的训练,一次又一次的淘汰考核与外出任务,一遍遍的将他的性情磨砺的冷漠无情。
在这朝不保夕的生活之中,也让他逐渐变得沉寂无言。
他不说话,白尽欢只好耐心的问道
“那你为何杀何处寻,又为何停留下来等我呢,他应该不是你们来缕春的目的吧,你为我的缘故将其诛杀,难道没想过这种行为,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暴露身份,自作主张,寻私擅仇,隐匿过往,相认旧交……他这一夜将规矩几乎完全违背了一遍,与他同行的水苔和雀奴,完全可以冷眼旁观他被何方寻诛杀,甚至亲自动手将他就地斩杀,也不是不行。
这些道理,李藏名自然清楚明了,以往每次执行任务,也从未犯过错。
如约而来
以前从未犯过错,不代表以后永不会犯错。
李藏名也以为自己早已经在一次次的考核历练之中,忘却了所有的感情,甚至连自己的血海深仇都好像已经深埋心底,被完全抛弃了一般,不能让他情绪激动,但他进入缕春之后,在无意间看到那许久没有见到的身影时,却还是忍不住分心留意。
似乎是因为见到这样一个人,竟然朦胧之间,仍生出一种自己并非孤身一人的错觉。
他其实也并没有打算让大师兄知晓自己的存在,乃至于杀何方寻,虽然是临时起意,却也等到了大师兄离开之后,他独自一人进入山林之中才动手。
没有命令便擅自动手,这是一件及其错误的事情,他从出手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但他还是这样做了,许久以前,他没有能力去挽救山庄,现在有了那么一点修为,怎么也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对大师兄有性命威胁的人留存下来,尽管大师兄或许并不需要。
而另外一个无法言之与口的原因,若将来某一日他能够与漂泊人间界的姐姐重逢,而姐姐不行遭遇磨难时,他或许也能如今日这般,出手去救下姐姐。
只是,那又是过分渺茫的奢望了。
李藏名收敛神识,不能想的更多,而面对眼前大师兄的问话,他却也不愿意如应付水苔他们一眼,随口说一个理由来搪塞,
于是李藏名在白尽欢等待的目光之中,开口说话
“这是我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后果,我自然一力承担。”
当然,他并没想过自己的言行会瞒过阁内,自己的理由能够说服阁内,他也做好了回去之后会遭受责罚的准备,所以这句话说的不过是一个现实而已。
白尽欢:……
只是白尽欢听到他的回答,一时有些哭笑不得,无奈的问道
“你是以为我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