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着她的话,博纳德眼中的亮光也越来越盛。
“没、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您简直说出了我的心声!”他的脸再次涨到通红,“要是别人都能像您这么想就好了……”
“……您是指泰勒殿下?”利昂娜顺势挑起话头,“他似乎对这些很反感。”
博纳德小小“嗯”了声。
“其实也不能怪他……大公陛下从小就对他和王储殿下的教育很……严格。”他斟酌着选出一个中性词,继续道,“他们崇拜力量,这无可厚非,可我总觉得那太极端了……如果我们只靠力量决定一切,那人类与林中的野兽又有什么区别呢?”
青年憨厚的脸上渐渐显露出悲痛,宽厚的肩膀垮下,声音都带上无奈:“他们为了得到力量,连女儿都能当做物品交换,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您很同情夏洛蒂殿下?”他的对面,金发的侍卫温声问道。
“夏洛蒂……天哪……”博纳德突然捂住额头,声音颤抖,“我真的……她是个善良的孩子,跟泰勒他们不一样,她是姑母亲手带大的孩子……我真的,真的……”
“您看起来很难受。”利昂娜淡淡道,“您还好吗?”
“啊,不……我,我还好。”
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青年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只努力调整着呼吸:“我只是……我只是为她感到难过……”
“…………”
“你是为她离开母国感到难过,还是因为自己不得不杀了她感到愧疚?”
急促的呼吸声突然顿住。
博纳德猛地抬起头,却见坐在对面那个总是彬彬有礼的年轻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面无表情。
“你……”
“这些有关&039;壁毯&039;的画作不是你今天画的。你以前就见过这些壁毯的照片、或是其他复制品,所以你才能一眼认出来。”
“而这些,不过是你过去的习作。”
利昂娜翻到最后一页,将上面的水彩画朝向博纳德:“你有在左下角记录日期的习惯。前面的习作都改了,只有这张,为了掩盖之前写过的日期,你在写过日期的地方画了其他图案作为遮掩,然后又写上今天的日期……可你太着急了,不等它变干就合上了册子。”
“所以这一页与你之前的画作不同,前一页的背面印上了未干的颜料。”
合上本子,把其扔到沙发前的矮桌上。
利昂娜站起身,从地上捡起几张揉成团的纸:“这些也一样。你为了营造出&039;壁毯&039;那几张是最新画的,所以把后面的画都撕下来扔了。”
“……我会把我不满意的画扔掉,这根本算不上什么证据。”
博纳德嘴角不受控地抽动一瞬,手指紧紧扣紧沙发的软垫:“而且我根本不知道飞艇上有这个壁毯,又怎么会提前准备好这些画呢?”
“这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你对古阿祖尔文明那么了解,也许你听到机械飞艇的名字是&039;索罗提斯&039;就猜到了,也许只是纯粹的巧合……但可以确定的是,当你看到这些壁毯时,一个计划便诞生了……”
“但我不得不说,你这是多此一举。今天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有很多,你这样刻意去伪造一个&039;不在场证明&039;反而让你显得很可疑。”
利昂娜展开纸团,看到这张被遗弃的画作。
那是一只白马的头部素描,左下角的日期在一年前。
博纳德的画不但精致,难得的是都很有灵性。
明明是画纸上的动物,却偏偏能让勾起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仅仅是对视便能让人与之产生共鸣……
也许他不算是个正统的历史学者,却是个天生的艺术家。
利昂娜把画折叠起来,看向博纳德的眼神难免有些复杂。
“说实话,这一整夜的所有骚乱——从动力室中那毫无章法的破坏行为,到女仆汉娜留下的死亡讯息被篡改,都给人一种匆忙又蹩脚的感觉。”
她紧盯着坐在沙发上的青年,缓缓道:“有人尾随你进了动力室,这把你吓坏了。在动力室开了两枪就跑了出来,可偏偏你的最后一枪引来了从厨房出来的汉娜。为了灭口,你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她……”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要杀……”
博纳德激动到整张脸都变成红色,手指完全嵌入沙发的软垫。
吐出最后一个词时他浑身打了个激灵,立刻改口:“我没有杀汉娜!”
利昂娜的表情彻底转为失望。
“你一点都不惊讶吗?”她反问道,“我们完全没有跟大公国的宾客提过,夏洛蒂公主的女仆之一已经遇害的消息。”
看着对面完全僵住的人,她再次叹口气。
“看得出来,你是个不会撒谎的人……”
利昂娜无奈地摇头:“利贝尔将军也是,他真该锻炼一下手下的脸皮了,总不能连t对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