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那娄诘抚了抚兔子的耳朵,抬手将它递给对面情绪低落的小丫头,眸色慵懒,“既然郡主喜欢,那便将阿雪送给郡主了。”
叶昭榆接过兔子撸了起来,看着它红彤彤的眼睛,想到他也有过红色的眼眸,微微勾了勾唇。
她也想摸摸诘兔兔的耳朵。
“郡主打算将阿雪如何安排?”
手上的触感极好,毛绒绒软绵绵的,叶昭榆惬意的眯了眯眼睛。
想也不想就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打算将它安排在我的接风宴上,炭烤兔爪,啊,真香!”
“啪嗒”一声,摩那娄诘手中的茶盏尽碎,随后抬眸凉凉的看向她,接过侍女递来的丝娟,慢条斯理地擦起手来。
叶昭榆心里一咯噔,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怎么感觉有点冷?
不一会儿,马车的角落里蹲着一团红色的球,周围侍女目光同情的看向她。
摩那娄诘怀里抱着兔子,眸色清浅,端起茶盏浅呷一口,瞥了一眼角落里不安分的团子,淡声开口。
“才过了半个时辰,离郡主面壁结束还有一个时辰,郡主还是安分点,否则,马车立刻掉头,郡主就别想在岁除之前回家。”
叶昭榆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她不该听妈妈的话,做一个诚实的孩子。
果然,他的心里只有阿雪,她阿榆根本不配拥有位置,呜呜呜……
我也不会
鹰唳长空,寒风肆虐,大漠的风雪横扫着整个荒原,将瀚海变成一片银白,四周人烟尽绝,静谧无声。
一支队伍缓缓走在雪域之中,旌旗招展,上面的雪狼图腾令人望而生畏。
像是一张白纸上滚过几粒灰尘,寒风一吹,痕迹全无。
雁过无声,兽走无痕,当是此番模样。
叶昭榆撩起帘子看着风雪弥漫的大漠,整个世界全是白茫茫的一片,空旷幽寂。
让人不禁生出几分,天地独大,唯我渺小之感。
她们已经走了快十天了,与风雪赛跑,就快要趟过那八百里瀚海了。
若是让她独自面对这百丈冰原,她一定会迷失在风雪交加的大漠中,然后无声的消散掉。
乌藉坐在车辕上,寒风吹偏了他额头上的狼牙额饰,他一只腿吊在下边,悠闲的晃悠着,手中拿着一支短笛吹了起来,茫茫大漠中顿时响起一阵清亮的笛声。
叶昭榆看着他,弯眸笑了笑,随后靠在车门上欣赏起来,倒是有几分自在逍遥的意味。
难怪都说大漠的人豪迈不羁,原是面对疾风骤雪也能且行且歌。
似寒风便狂涌,似野火便燎原,大胆而热烈,热烈而洒脱。
周围有人放声高歌,顿时侍女纷纷拿出乐器,手鼓摇铃,弦歌不辍。
场面一度欢乐无比,漠漠古道中响起的不再是驼铃,而是悠闲和乐的舞乐。
叶昭榆感慨无比,难怪都说西域人人能歌善舞,如今一见,果真不假。
既然都能歌善舞了,那总有一个鼓掌的不是吗,这个气氛组组长,她当仁不让。
于是,摩那娄诘便看见坐在车门口的小丫头,随着乐声打着节拍,时不时高喝一声好,巴掌拍的极响。
周围人被她的反应逗乐了,更加卖力的演奏,取悦着他们唯一的观众。
摩那娄诘弯唇笑了笑,那小丫头倒是在哪里都玩的开,没什么架子,何时何地都能找到乐子。
这随遇而安,乐观豁达的性子倒是少见,但却十分讨喜。
叶昭榆跟着他们玩了一会儿,随后放下帘子坐回软垫上,伸着冻红了的手放在火炉边烤了烤,眼里满是兴色。
一双温热的大手蓦然捂着她冻红了的双颊,她一下愣住,只听一声轻斥从头顶传来,“再在外边冻下去,郡主怕是还未走出大漠,便病倒了,还回什么家?”
叶昭榆弯着眼睛笑笑,脸在他掌心蹭了蹭,不在意的开口,“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我既然已贪得了那短暂的快乐,而后缠绵病榻便无所谓。”
摩那娄诘倒了一杯热酒递给她暖身子,抬眸睨她一眼,“郡主的歪理邪说倒是一大堆。”
“这哪里是歪理邪说了,明明是至理名言。”
摩那娄诘瞪她一眼,随后抬手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又将她歪了的发髻扶正。
叶昭榆眼睛转了转,凑到他身边,好奇道:“你西域人人能歌善舞,那君主呢,会不会?”
摩那娄诘斜靠在软榻上,姿态慵懒,琉璃色的眼眸轻抬,看着她懒洋洋地开口,“若本君哪一样都不会,郡主该当如何?”
叶昭榆眼睛一亮,一下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同志,我也不会,但我们无需自卑,我们还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赏就完了,还要什么学习过程。”
摩那娄诘:“……”她倒是废的坦然。
高空之上,雄鹰滑翔,尖啸旷远,巡视着大漠领土。
大漠的另一头,一支陌生的商队从中原与西域的交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