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漆黑的眼睛,在他情绪涌动的眸光里,竟感觉到了自己心里的一丝不确定。
“当然不能有你!”
感到自己思绪逐渐混乱,亦泠眼一闭心一横,决然说道,“全天下男人死光了都不会有你!”
夜半时分,一轮弯月挂在树梢,随着轻风晃动。
空荡荡的东厢房犹如战后沙场,寂静无声,只余下可闻不可见的硝烟味。
亦泠来回踱着步,走来走去,却始终挥不去脑海里那些声音——
“那为何不能有我?”
“当然不能有你!全天下男人死光了都不会有你!”
这话说出来时只觉得痛快,可如今回想,简直是把自己推进了绝境。
这不是相当于把谢衡之的自尊和脸面踩在了脚下还啐了两口吗?
想起谢衡之听见她这句话的眼神,亦泠是真为自己捏一把冷汗。
尽管他最终只是拂袖而去,连原因都没有追问。
可他当时的脸色,是亦泠从未见过的黑沉。
心里烦恼不堪,亦泠忍不住走到窗边,轻轻推开支摘窗一缝,朝寝居望去。
谢衡之似乎也还没睡。
宁静如深潭的院子里,他的身影落在窗前,久久不动。
他在想什么呢?
在亦泠浮想联翩时,他的身影突然动了动,似乎也朝这边看了过来。
亦泠打了个寒噤,立刻关上了窗。
随即又慌忙地坐到床上去,连罗帷都一把拉了下来。
待心跳平复些许,亦泠再看着眼前飘飘荡荡的罗帷,忽然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谢衡之连一句话都没说呢,她就自己把自己吓成这样。
若是他当真有什么打算,岂不是都不用动动手指头。
思及此,亦泠自嘲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