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啤酒下肚，胃里的灼烧感还好，不比心痛多一点。

“看我干什么？喝啊，我已经提前叫人来接我们了，今晚不醉不归。”

李宝儿的怒气消了不少，“你能有什么烦心事？都要结婚了。”

林珊月沉默了，她不止有烦心事，还不能告诉任何人，这才是最难过的。

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把酒当水喝，没一会儿，两瓶已经见底了。

“你说啊，是不乐意跟顾凌结婚？还是因为沈贺？”

李宝儿紧追问他，她却一个字都不能回答。

又一瓶喝完，她伸手又要开一瓶，被李宝儿拦住了，“你不要命了？喝这么猛？”

“别管我。”

“不行，别喝了，有什么忧愁告诉我，看我能不能解决。”

呵，林珊月笑着嘲讽她，却不说出原因和理由。

“林珊月，你再不回答我，我这辈子都不想理你了。”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有一句，请你……求你……不要再伤害君洋了。”

李宝儿愣住，缓缓收回手，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林珊月……呵……你还真是会护犊子，怎么就是我伤害他？你自己也不打听打听，到底是谁伤害了谁？”

面对林珊月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她感受到极大的不公平和愤怒。

忍不住拿起一瓶酒灌进肚子里，她不是很会喝，这一来，被呛得不停地咳嗽。

林珊月不再说话，两人就沉默着，只听得酒瓶的碰撞声。

十点过，顾凌和沈君洋同时出现了，只见二人喝得敏酊大醉，靠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我带珊月回去。”

顾凌没有多说，但行动已经表明，李宝儿要沈君洋送回家了。

一路上，林珊月很安静，她确实喝了太多，除了头昏昏沉沉，但她没有醉。

喝不醉也不是一件好事，烦心事怎么也消不掉。

车窗外的景色飞驰而过，这个年代的城市夜景还没有那么繁华，灯光暗了，点点灯光显得悲凉。

不过天上的繁星甚是好看。

“顾凌~”

顾凌就知道她没有醉，她只是藏着心事难过。

面临生离死别，没有任何语言能够安慰她，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满满接受。

“嗯，我在。”

“你忙完了。”

“是。”

“你也有很多烦恼，是吧？”

她什么都知道的，他以为他什么都不说，她就会被蒙在鼓里，但其实他骗不了自己。

“还好，你在就好了。”

他能抵御时间万物一切妖魔鬼怪，只要她在。

“你做的一切我都能理解，你不用感到不舒服。”她低声说。

他差异地看着她，目光落在她幽暗的眼睛里，几乎要溺在里面了。

“珊月，我真的相信你是未来来的。”

林珊月偶尔会给他讲述未来的事情，那是她生活的时代，物质丰富，信息发达，思想开放的时代……

他信不信都可以，她就喜欢跟他讲述，免得被自己遗忘。

“我们两个是天作之合啊。”她笑道，倒在他的怀里，很快就起了鼾声。

相对林珊月的平静，李宝儿喝醉了那是真的闹腾。

沈君洋开车都不得安宁，她坐在后座一直闹腾，手还不安分，一会儿开窗，一会儿趴沈君洋的头发。

沈君洋无奈只得在路边停下，“宝儿，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不好……”李宝儿喝醉了很可爱，两边脸蛋红得像桃子一样，张牙舞爪的，连说话的声音都很甜很甜，像棒棒糖一样。

“太晚了，回去啦，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想回去，不想看到那个坏蛋。”

“坏蛋？”

“嗯。”

李宝儿洒在窗上，双手衬托着下巴，呆呆地看着沈君洋，“你……你就是那个坏蛋，沈君洋……”

沈君洋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哪有当面骂人的？还如此地理直气壮。

“对不起~”他说。

李宝儿把脸蒙起来，背对着她趴在座椅上，“我不想听到你说这种话，什么对不起？我不想听，一点都不想……”

“宝儿~”

这一声呼唤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和这一生的柔情。

“不要这样叫我……沈君洋，是你先说喜欢我的，是你说非我不可的，是你对我那么好，让我愿意放下一切顾虑和你在一起的，可你说你放弃了……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

……

满腹的委屈和伤心，伴随着眼泪夺眶而出。

沈君洋熄灭引擎，坐上后座关上门窗，他鼓足勇气把她抱进怀里，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李宝儿气愤地用拳头砸她，可她力气太小了，像挠痒痒一样，她无奈地越哭越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