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洹一一应下。

老堂主要离开了，忽然脚步停住，眉头再次紧皱：“世子，她怀的是双胎。”

“双胎？”

萧洹短暂惊愕后，忍不住笑了出声。

老天爷开眼了么，竟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恩赐。

再过七个月，他们就能有两个孩子了。

老堂主见他笑了，轻轻摇头，道：“世子不该高兴的，她这幅身子骨是不适合怀上双胎的，就算孩子真的能降生，她的身子骨也必然会被拖垮。”

萧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

他只觉得晕眩，喘不过气来。

无力之下，他扶着桌案一角，才能勉强站稳。

是他高兴得太早了。

上天从未眷顾过他。

老堂主道：“要么世子再考虑一下？”

在他看来，林知意是必死之人，没必要费上这么珍贵的食毒蛊去救她。

哪怕她怀上世子的骨血。

要知道母体虚弱，生下来的孩子又能康健到哪里去。

“不必再考虑，我心已决。”萧洹道，“这两个孩子与我们没有缘分……”

他只要她活着。

无论有没有孩子都不要紧。

老堂主急了：“女子落胎本就凶险，何况她的体质更不适合落胎，一个不慎很容易血崩而亡。”

他推测道：“她医术不差，或许是因为这样，她才决定留下孩子。”

这话，老堂主是故意说的。

他希望萧洹清醒点。

萧洹确实是感受到一阵阵锥心之痛，脸色煞白，手足泛冷。

是这样吗？

昭昭，你是怕危及自己的性命，所以才决定留下我的孩子吗？

你对我，真的是厌恶至极，没有一丝的喜欢了么？

“世子……”老堂主见他如此，欲要乘胜追击。

“别再说了。”萧洹道，“我要她醒来，要她活着，无论用什么办法……”

饶是大受打击，他还是坚定无比，没有改变过主意。

老堂主知道说再多亦是无用了，心里对林知意的埋怨又多了几分，不过他面上不显，只说：“老夫奉你为少主，自会听少主的命令，想尽一切办法护住夫人和小主子。”

他拱拱手退了下去。

屋内静悄悄的，萧洹听得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情绪翻滚，又是影响到他的眼睛，眼前有些模糊。

他缓了许久，待情绪平复，眼睛稍微看得清一些。

再陪了林知意一会儿，他才去处理公务。

端亲王给了慕时一批人，行事不成，他自然非常安分，暂时不敢有其他举动。

朝中一片安静，运转如常。

过了两日，老堂主又来了。

林知意昏睡了两日，额间的红印更为明显，也消瘦了不少，先前养出的那点圆肉都消下去了。

若没有怀孕还能昏睡上七八日，可她怀着的双胎需要营养供养，尽管他现下只有三成把握，却也只能选择尽快进行医治。

此次他没让人进去帮忙。

萧洹是必须在旁盯着的，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足足过了大半日，老堂主才唤人进去。

灵香一直在外候着，听见叫唤，急忙推门进去。

只见寝屋里，世子也躺在软榻上，似是昏迷着，日光洒落，他的脸色唇色竟比床榻上那位昏睡的病人还要苍白。

“世子是毒发了么？”灵香问道。

老堂主没好气的说道：“是的，他这次发作得厉害，还伤了自个儿，你近日多加照顾吧。”

灵香应下，又问：“那夫人呢？”

“已经没事了，过会应该能醒。”老堂主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道。

“菩萨保佑，谢天谢地……”灵香念道。

老堂主哼了声。

食毒蛊被引下来还活着，又种入林知意的身上，还得看食毒蛊能不能克制吞噬了忘情蛊。

这三个环节是一个都不能出差错。

可不是靠菩萨保佑嘛，本来就三成把握，没想到还真成功了。

“去让厨房备一些清淡的吃食，夫人醒来得赶紧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常衡会跟着老夫去宝芝堂取药，他们两人都得服用，你亲自煎药，不得假手于人。